瞧,这一家子散文

时间:2019-10-30 23:21:34 散文 我要投稿

瞧,这一家子散文

  农历的七月是丰收的季节,秋老虎过后的天儿恨不得将老农晒化了,将小伙子大姑娘烤成了人干儿。

瞧,这一家子散文

  可就这样的天气,也有不少人在田里忙着收割稻谷,地里忙着掰老熟的玉米棒子。我家今年只种了一亩的玉米地,放暑假的时候,玉米棒子刚好熟,如今早已掰了晒干进仓了。邻里们看着直眼红,说:“老陈家的玉米可好哩,平时就看老陈家媳妇儿在家忙活,想不到他家闺女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一两天就掰完地里晒上了。”

  隔壁奶奶说:“可不,他家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听吧,这话儿可真是酸溜溜的,但我母亲就爱听。

  老陈家媳妇自然是我的母亲,母亲种地,时间要早,平时别人家是大伙儿才开始动土,我家的地已经在母亲的锄头下开始栽苗了,从下地到收割足足比别人家早半月有余。村里人总爱来向母亲讨经验,母亲说:“没啥经验可以说的,就是没事儿的时候去地里逛逛,时间差不多了就该干嘛干嘛,别等着人都开始动了你才开始锄地,庄稼活儿可不等人。”

  收玉米可以是我和母亲两人干,早上5点就起床。母亲说:“这六月的天能晒死人,我啊情愿早起有露水也不愿被晒。”是呢,被晒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家里这几天开始收割田里的谷子了,也是每天起得比平时早上许多。

  本来想给远在异地打工的姐姐一家打电话,让回来帮着把田里的水稻子收了,可晚上在微信上和姐姐聊时,得知姐姐也要回婆婆家帮忙,由此便没提让姐姐和姐夫回家帮忙收谷子的事儿。

  没法子,看来今年收谷子只有我和母亲两人伺弄了。我和母亲会割谷子,会晒谷子,可这打谷子是男人做的,我和母亲两人虽常做活可到底没有男人的力气大,这可犯了难。我向母亲建议道:“要不打电话给老爸吧,反正爸也不远,回来也方便。”

  母亲刚听完我说的,立马反驳道:“不行!不能耽搁你爸上班,没看见你自个儿快开学了啊?把你爸叫回来了,那每天扣的工资你给啊?真是的,这么大了还不会全面考虑问题,白养了二十多年。”只是建议,没想到被母亲数落一番,我也悻悻闭了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那咋办,那可是水稻啊,就咱娘俩干,起码弄三天才收得完田里的水稻!”

  母亲一边收拾房间,一边沉默着。我说:“我去请人吧,这样快点儿,听说后面几天可能下雨,之前晴了好些天了。”

  农民晒粮食的时候,最忌讳晒的时候遇上下雨天,那样粮食晒不干不说,还容易把之前的粮食还会发霉发烫,甚至新收的粮食还会发芽烂掉。我以为我都这样说了,母亲会松口,会同意我的建议,没想到母亲的回答竟是这样的:就咱娘俩弄,咱谁也不请。这个时候大伙儿地里田里都忙着,请谁都得耽搁自家的活儿,这样不好。母亲说得丝毫不留商量的余地,我自然也未在说什么。

  接着母亲又说:“你明儿一早就去把隔壁屋的三轮车给弄出来,用那个拉水谷子,省力点你。”好吧,看来母亲是铁了心,要自己收谷子了。

  农历的七月,乡下很忙。昼长夜短,一觉睡到公鸡打鸣儿。

  桌上早已放好了母亲自己做的早点,喝了碗白粥,就去推三轮车出来。经过外面的田坎时,瞧见一块块的水稻田里全成了绿黄一片,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谷子的清香味儿。再往前走,看见自家稻田,我傻眼了,一亩多稻子,早已被割好,放得整整齐齐。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使劲的咂吧咂吧几下眼睛,向着大门方向喊了起来:“老妈,咱家稻子被割了!”

  老妈不急不缓的出来,栓着围裙道:“喊啥喊?老娘四点钟起来割的咋了?还得向你报告一声啊?”哈,四点钟?那时候我还在找周公解梦哩。向着老妈一笑,对着老妈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微微屈膝道:“娘亲,您辛苦了。”

  老妈看着我发宝的样子,说:“宝器!还不去把车弄出来。”

  “是!”我铿锵有力的答道。

  将所有打谷子的家伙备好,再抬到田里安装好,已经是早上8点,太阳已经开始准备照耀大地了。母亲见样,吩咐道:“赶紧把插座连上,开机打谷子了。”一番紧赶慢赶,终于开始打谷子了。因为是柴油机连上打谷机,所以不用人力,只需把谷把子(一小捆带杆水稻)送上打谷机上,然后一人握好古把子,直到打完上面所有的谷粒,才换上另一个谷把子。我负责整理出谷把子,堆出谷垛,老妈负责打谷子,在我和母亲的配合下,终于打完了一块田,那时已是快11点了。

  看着我和母亲全身湿透由脏的样子,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田里的泥水,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农民的辛苦,也感受到了秋收的喜悦。

  很少干重活的我,晚上躺在床上全身都疼,半夜还迷迷糊糊的发烧了。恍惚间看见母亲守在床头,不断的给我插着身子,换着毛巾,一夜都处在胡言乱语中。

  天亮了,母亲趴在床头,旁边摆着一支体温计。我蹑手蹑脚的起床,还是惊醒了母亲,母亲揉着一双布满黑眼圈的眼,道:“醒了啊,今天就别去田里了,我叫了你三哥来,今天应该就能打完,你就呆家里。”本还想说些什么,母亲已经出门了。

  三哥是我本家的一个孩子,为人憨厚热心,比我大几岁,村里人找他帮忙没有谁不答应的。只是三哥四岁丧父,后来一直和母亲过活,说来也是一可怜人。我母亲经常给三哥家送些吃的用的,两家人关系倒也不错。

  在床上躺了会儿,也无聊,怎么也躺不了了。起床想早点事儿做,环顾屋院,早已被母亲收拾妥当,根本没有我可以做的了。只是一样还未做,就是午饭。

  摘下一个院墙上的冬瓜,去皮切段儿,放上蒜姜沫和一大碗水,炒好排骨,一起放高压锅压上,不到15分钟一锅排骨冬瓜汤就做好了。冰箱里有母亲摘洗好的菜、肉,很是方便,随便拿上几样,家常菜就能做好。

  母亲和三哥将机器抬回家卸下,晾晒好水谷子已是12点了。母亲让我叫了三婶,留了三哥一家吃午饭。一餐饭下来,两家人很是开心。三婶更是取笑母亲说:“这村里也没谁了,家里男人不在家也能把水谷子给收回来,真是咱妇女同胞的榜样啊。”母亲脸红红的,喝了口汤道:“人嘛,都这样,啥事儿都得自己学着干,你呢还不一样,一个人把娃拉扯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啊。”说着三婶竟红了眼,我忙插嘴道:“三婶和我妈都是好样的,以后就等着三哥孝敬你勒,好享福吧。”三婶破涕而笑,对母亲说:“就你家丫头会讲。有那一天,我一定请你!”

  三哥吃得一嘴油笑道:“是请婶子全家!”两家人的欢声笑语让过路人以为是一家子在午后谈笑,甚至我在厨房洗碗时,听见了一句:“瞧,这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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