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与不扶散文

时间:2019-11-05 09:40:56 散文 我要投稿

扶与不扶散文

  放学铃声响了,肖若水和林蓓蓓一起走出教室。前几天刚下过雪,由于这里是郊区,校门外的街道上雪没有人清扫,被行人和车辆辗压,路面像镜子一样光滑。街上的行人很多,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辆像蜗牛一样缓慢地向前爬行,行人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就怕摔倒。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仍不时有人会突然跌倒,身边的同伴急忙去掺扶,结果自己也倒了,唉喲声和笑声汇成一片。

扶与不扶散文

  肖若水把手伸向林蓓蓓,林蓓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交给他,两人手拉手向家走去。两家是邻居,住在前面不远的一条街上。

  肖若水是个男孩,今年上初三。他总为自己女性化的名字苦恼,也有很多同学以此取笑他。他问爸爸为什么要给他取个女孩子的名,爸爸告诉他,“你的名字取自于《道德经》中的“上善若水”这句话,爸爸希望你象水一样滋润万物,做一个善良的人。”肖若水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既成事实的名字。

  他家搬来这里才两年,以前住在市区。他上的学校是省重点中学——市一中,他的家在学校对面一个高档小区,一百多平米,精装修,花了一百多万。爸爸妈妈经营一家五金商店,家里还有一辆轿车,那时的他是个幸福的男孩,学习成绩优秀,父母宠爱,老师喜欢,从不知什么叫忧愁。可是这一切在两年前的一天,全都改变了。

  一天下午,爸爸开车回商店的途中,看到路中间躺着一个人,他马上停车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位老人,大概被车撞了,地面上全是鲜血。爸爸马上把老人抱上车,送去了医院,并代交了压金,同时报了警。警察来到后,设法联系了老人的子女。老人在手术后清醒过来,一口咬定是爸爸开车撞了他。爸爸有口难辩,那条街并不是主街,没有监控,当时没有行人,也找不到目击者。而老人的手术没有成功,瘫痪了。法院判决爸爸负全责,一夜之间,商店关了,房子被封了,什么都没有了。妈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指责爸爸,而爸爸捂着脸蹲在地上,泪水从指缝中滑落,流到了地上。肖若水见此情景,也忍不住伤心难过,在一旁跟着哭起来。这一天,一家三口就这样以不同的方式哭泣,向老天来诉说他们的委屈。

  他们家因此搬到了郊区,租了一间房,和林蓓蓓家成了邻居,他俩又成了同学,同桌,成了好朋友。刚搬来时,爸爸成天酗酒,常常把自己喝得大醉,醉后就捂着脸“呜呜”地哭,并不时用拳头捶打胸膛和头部。肖若水知道爸爸在痛苦什么:他一直崇尚“上善若水”,可是他的善良却被丑恶,贪婪与恩将仇报打击的粉身碎骨,他不知道他到底错在哪?他的人生信条崩塌了,他不知如果时光扭转,他还会不会再去扶起老人。爸爸消沉了两年,最近终于振作起来,他去找了以前的`朋友和生意伙伴。他们当时虽然都说爸爸傻,可他们知道,爸爸是个好人,这在生意场中尤其难得,他们不想失去一个好人朋友。既然爸爸振作起来,他们很乐意伸手帮一下。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遇到困难,爸爸也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在大家的帮助下,爸爸的商店又开业了,而且生意比以前更好,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好人老肖”。虽然法院判他全责,虽然他当时找不到一个证人作证!

  爸爸告诉他“明年夏天他们家就会搬回市区”。他高兴坏了,他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可他却舍不得离开蓓蓓。他和蓓蓓手拉手向家走,走到离家不远的路口时,看到路边有一群人围了一个圈不知道在干什么。肖若水本能地拉着林蓓蓓想从边上走过去,可林蓓蓓好奇,非要挤进去看看,肖若水无奈,只好护着她挤了进去。原来地上躺着一位老太太,年纪大概有七十多岁,旁边地上有一根拐仗,周围还散落着十几个苹果。

  林蓓蓓向老太太走去,肖若水拉了一下,但没有拉住。林蓓蓓蹲在老太太身边,和老人小声说着什么,肖若水没有听到,他脑海中全是爸爸救人的画面,一家三口哭泣的画面,他向前的脚步停下了。这时他听到蓓蓓在叫他,原来是蓓蓓想让他帮忙把老人扶起来。可能是在地上躺的时间长了,老太太已瑟瑟发抖,蓓蓓想把她扶起来,可周围却没有人帮忙,就喊肖若水。肖若水把腿抬起刚要往前走时,又不由自主地抬头向家的方向望去,此时爸爸、妈妈一定做好饭在等着他,想想就要搬离这里,又能回到市一中上学。他把腿又放下了,救人好比,赌被救的人心地的善恶,可他输不起,赌也许是他的一生,他做不到抛弃一切去救一位素未平生的老人。他看了看蓓蓓,他分明看到了蓓蓓眼睛里对他的鄙视。蓓蓓努力扶起了老人,她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涨得通红的脸滑落。

  肖若水痛若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他不想失去蓓蓓,他也不想让蓓蓓以为他是一个没有爱心的人,可他真的输不起。蓓蓓扶着老人慢慢地前行,每一步都那么吃力,她再也没有看肖若水一眼,仿佛他已不存在。肖若水的双脚还停在原地,他呆呆地怔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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