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方,一地情散文

时间:2019-11-10 04:26:23 散文 我要投稿

有一方,一地情散文

  有一方,一庭院,于南山的半山腰,静静地望着。如盼游子归来的慈母,从清晨雨露的摇变,到夕阳的落落余晖,再到月夜星辰。而我,穿行于茫茫人海,迷恋于灯红酒绿,忘了归程。柳斜燕归来,花谢飞满天,可你那紧掩的柴门依旧,未曾有人叩响。

有一方,一地情散文

  总想为你写点什么,却迟迟未能落笔,不是没有时间,只是我怕我的笔毁了你的容,终在一个饭后茶余,我鼓足勇气,准备做你的情郎,临窗为你理云鬓,执黛为你画蛾眉。

  老宅,有点老北京胡同里四合院的味道,但却没有它的那么保守。为什么这么说呢?北京的四合院,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组成,四面的房屋将庭院合围在中间,故而得名,我总感觉像一深闺女子,见人有点羞涩,住在里面也有点压抑。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无需苟同。而老宅不同,依山而建,坐南朝北,主要由正房,东厢房组成。正房也就是客房,地基较其它房高,面积也较其它房大,由客人亦或家里的长辈住。正房两侧连有两小房,由孙子辈住。东厢房一般由辈分居中者住,旁边紧挨着建一厨房,西北无房。这样一来,老宅似乎总是以一种姿态向外人展现着它的心胸,显得也敞亮些。

  一、老宅之春

  老宅的春天是小妹嘟嘟着她的小嘴喊出来的。哥哥,哥哥,快出来看,燕子回来了,小妹稚嫩的语言中带着一份惊喜,于是我走出困了我一冬的小屋,小妹正歪着小脑袋望着房檐,自言自语着,嗯……你说这是不是去年的那两只了,你去问问它们不就知道了吗,我打趣道,哼,不理你了,她撅着小嘴离开了。抬头,屋檐下的电线上两只燕子欢快的叫着,这一叫,叫的爷爷奶奶下了炕,搬个小板凳坐在庭院中,任岁月的时光在他们身上打磨;这一叫,叫的父母亲扛起了锄头,向野外走去,那块地,已酥酥软软。

  庭院中有一棵梨树,母亲说,是我出生那年,父亲从外面移植到庭院的。每到这个时候,树上便开满青白的花朵,碰到有风的日子,梨花从碧空飘落下来,当然,还有院外的桃花,杏花,须臾之间,红雨霏霏,白雪纷纷,转眼间庭院已是一块花地毯。一只彩蝶怎能经得住这般诱惑,翩翩越墙,弄花于庭院,正如那首《语花蝶》所唱,年年蝶恋花,岁岁花思蝶,厮守昼夜到白黑,蝶吻花沉醉。此情此景,醉了两排青瓦房,迷了那对新燕子,几次呢喃,几次恋爱后,挟来春泥,在房檐下筑起了它们的新婚之房。

  二、老宅之夏

  夏日,慵懒的午后,躺着,只想等风吹来。不知何时,奶奶已经坐在那棵梨树的凉阴出,用刚下来的的麦秆编织着草帽,编织着小菜篮,小妹坐在旁边嚷嚷着要给她编一只小动物,只见,几根麦秆在一双老手里轻盈的.跳起了舞,是探戈,是伦巴,还是华尔兹?我也不知道。而爷爷,正眯着双眼,躺在那把藤椅上,摇着蒲扇,哼着难听的曲儿,一只手还时不时地敲着椅边,寻找着节奏。最爱一家人在这凉阴里吃西瓜,每次我都吃的稀里哗啦,吃完,还要拿着西瓜皮偷偷地给小妹擦擦她粉嘟嘟的小脸蛋,母亲欲骂,而我已不知去向。

  夏夜,开着窗,风缓缓地吹进来,带着丝丝的凉意。树叶沙沙的唱着歌,虫儿欢快的鸣着曲儿,不知不觉中我坐在了弯弯如船的的月亮上,一颗星星看见了,滑落在我的身旁,与我说着悄悄话,其它星星眨着眼,好奇地看着,一位白衣女子飘然而过,手里抱着一只玉兔,我起身,追啊追,就是追不上。院里,阳光洒了一地,一直可恨的鸟儿落在窗前,惊了我的梦。

  三、老宅之秋

  蝉声凄切之后,老宅进入了秋季。故乡的秋,雨水多,所以老宅给我的感觉是湿漉漉的。叮咚——叮咚——,一首交响曲,在梦里,抑或不再,我知道,是母亲又在用各种瓢盆瓦罐接从房檐下落下的一个个珍珠,索性缩在被窝里,再睡个回笼觉。东厢房里青烟缭绕,感觉有点呛人,父亲抽完一根旱烟后,穿上雨衣出了门,不知去了田地,还是串门去了,母亲忙里偷闲,在窗前,一针针,一线线,做起了她的针线活。

  秋雨往往会下上好几天的,但终于有一天还是停了。院墙上的青苔更绿了,如一段绿锦柔,秋阳打在上面,泛着点点银光。去看那棵弯了腰的梨树,正喘着粗气,如小孩爬在一位母亲的身体,争相吸着她的乳汁,于是狠心的父亲和我上了树,把它们一个个的摘下来,母亲在下面接着,一声脆响,那是馋嘴的小妹打开了一颗梨的心事。

  待到深秋时,院内,一树金黄,院外,几树嫣红,一阵秋风过,落叶翩翩,恰似仙女玉扇坠地,屋顶房檐,无处不是落叶,片片红叶相间其中,满庭灿烂,好似黄金翠锦铺到了院里。有道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四、老宅之冬

  母亲拿着扫帚,扫起了满院的落叶,庭院不再那么热闹,安静了许多,傍晚时分,雪悄然而至,带给老宅一个冬。

  屋外,雪静静的下着,屋内,炉火烧的通红,炉上,白雾腾腾,锅内煮的是酸菜馅的,猪肉葱花的,还是韭菜鸡蛋的饺子了?一家人围桌而坐,你一句,我一言,道不尽的是人间春夏秋,一堂欢笑,满屋温馨,窗子的玻璃上,早已映出了一幅全家福。时不时的就有白色的精灵落在窗台上,再也不敢伸腿,深怕打扰了这一家,只能偷偷地看着。

  第二天,雪有心无心的下着,小妹已迫不及待的在院子里用她的小脚踩出一幅幅她心中的的画,我则迅速扫出一块空地,支起一个竹筛,下面撒上一些粮食,而后牵起一根细绳,拉着小妹跑进屋里,躲在门后面,等麻雀的到来。炕上,放着一个奶奶用麦秆编的针线框,里面满放着各色的线绳,母亲绣的花鞋底……母亲为了借光,依旧临窗而坐,纳着千层底,父亲了,咋不见父亲,肯定是又跑到哪家下象棋去了。

  我点燃一串鞭炮,捂着耳朵跑到一旁,一个红红的灯笼高高的升起在院子的西墙角,一副副对联贴在门上,青瓦房好像抹上了口红,母亲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准备着一桌大团圆的菜,爷爷奶奶穿着带寿字的新衣服坐在客房,等着其他几位叔叔一家的到来,一声声过年好,庭院更加的热闹了,孙子孙女们道上一声深深地祝福,爷爷奶奶高兴的递给一个红包,说话谈笑间,在其它几位婶娘的帮衬下,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在面前,杯里倒上满满的祝福,举杯相碰,溢出一家满满的幸福。家,多么温馨的一个字眼。

  老宅,你不老,时间带不走那一庭院的如歌的岁月,我将用一世的眼光凝望你,我也相信,一片叶子,绿了流年以后,终会落回大地,寻找滋养了它一生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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