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花儿的心思走在云之南的散文

时间:2019-11-10 23:21:25 散文 我要投稿

怀揣花儿的心思走在云之南的散文

  花的心,藏在蕊中;云之南,醒在梦里。

怀揣花儿的心思走在云之南的散文

  每一次踏上彩云之南的红土地,都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似曾相识燕归来,是前生,还是来世?

  家在远方。家在心底。彩云之南,就是心底那个魂牵梦萦的家。

  或许在前生,或是来世,我就是这片红土地上的一株野花。

  只是花,足矣。怀揣着花儿的心思,行走在彩云之南。

  最先钟情的,是三角梅。

  一出长水机场,车沿着机场高速飞驰,迎面即有三条紫红色的带子蜿蜒而来。经车窗晃过的一刹那,我认出了它们,是三角梅,且是紫红色的三角梅。

  一个词当即闪出脑海:惊艳。是的,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三角梅我并不陌生。在我所居住的城市,虽然少见它的踪影,但还是有花匠卖它。我就曾养过一盆三角梅,花簇生成团,若紫红的祥云。养了几年,碰上下大雪的寒冬,来年春天再没见它发出嫩红的幼芽。那年去厦门玩,在南普沱寺,万石植物园,甚至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三角梅的身影,只不过以大红的居多,一树树都是烧得正旺的火。

  像昆明这样,基本都是明艳夺目的紫红色花,我是第一次看到。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天天在紫红的海洋里徜徉,感受什么叫花团锦簇,什么叫繁花似锦,什么叫无处不在,什么叫随遇而安。

  市区宽阔的道路两旁,它们编织成紫红的防护栏,隔开机动车道与非机动车道,经过的车和人,相信梦都是紫红的;拐进静寂陈旧的小巷子,它们撑起一把把巨大的花伞,含情脉脉地在那儿等你,甚至伸出手臂挽你;一个转角,它们爬山虎一样爬满一面斑驳的墙,只露出窄小的一扇旧窗,如水的旧时光就穿着紫红的绣花鞋,向你款款走来;湖畔的八角亭边,它们从岸上爬上亭顶又翻过去,把紫红的发辫瀑布一样浸到水中,临水照花,做一帘幽梦;公园的入口处,它们你缠我我绕你,形成一条长长的紫红廊道,一边给游人们遮蔽着灼人的阳光,一边窃窃私语;景区的大门口,它们把虬曲的藤状茎干绞在一起左扭右摆,仿佛身着艳装的少女欢快地跳着民族舞,热情地欢迎你的到来;山间民宅,它们要么密织成一顶花帐篷,要么交织成一道花拱门,要么竖成一排花篱笆,要么绕成扭曲的波浪趴在白墙头,守着墙壁上的图腾——火,红红火火,虎,虎虎生威……就是在田间地头,高山深谷,阳坡崖边,也可见它们或亭亭玉立,或婀娜多姿,或悠然自得的身姿。

  在我所居住的城市,三角梅只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点缀,它们往往被人们有意绑缚成花篮状,球状,伞状,和所能想到的各种形状,人们总是剥夺它们自由伸展的权利。它们也开花,花有些孱弱,而且就那么一段时日,倒是叶子大片大片的,往往茂盛于花。

  彩云之南这片多情的红土地,却赋予了三角梅不一样的生命历程和生命辉煌。它们生长的地方,有的温暖向阳,有的肥沃潮湿,有的干旱贫瘠,有的杂草丛生,有的乱石遍地。它们有的得到园丁的精心呵护,有的被放任自流自生自灭。不管是哪样,它们都自由自在地向四周生发,根紧紧扎到红土深处,枝条追着高原充足的阳光,最后都孕育出密密麻麻的花,或单瓣,或重瓣,堆积在一起看不到叶片,远看是一匹锦,近看又是千万只彩蝶汇聚在一起翩翩起舞。从春到夏,从夏到秋,从秋到冬,再从冬到春,它们一开就是一个轮回,旧花枯萎,新花接替,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其实,我知道,三角梅吸引人眼球的是它艳丽的苞叶,真正的花儿鹅黄,三朵,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藏在三片苞叶的怀里。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把它们一起当作花儿,而且每每看到那一团团、一片片紫红的云霞,就有澎湃冲撞的激情,蠢蠢欲动的热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纠葛。感觉自己就是一团火,渴望熊熊燃烧,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又是一只鸟,渴望搏击长空,直到再也飞不动的那天;还是波涛,是潮汐,是光热,是一切强大的力量。

  一场名为《红土乡情》的大型情景歌舞展演,让我从灵魂深处,更进一步地懂得了三角梅。展演分祈福篇、生产篇、志气篇等九个篇章,集中展示了生活在红土地上的傣族、彝族、白族等众多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其中有一场叫栽秧神鼓。赤膊的高原汉子头扎红头巾,挥动着油亮的胳膊,抡圆鼓槌,大大小小的铜鼓就喊天呼地了,浑厚的鼓音宛如天边的春雷,从耳朵一直敲响到人心里,直到让人浑身热血沸腾,灵魂飘向远方,沦陷入对太阳的膜拜,对红土的膜拜。

  舞台背景的投影上,黑红脸膛的高原汉子划着弧线,扬起一把把绿色的秧苗,嗵嗵嗵,一把把希望就落到了红土地的怀里。同样黑红脸膛的高原女子躬着腰,抓过斜栽在泥水里的秧苗把子,一手利落地分苗,一手利落地植苗,红色的泥水里现出一行行稀落的绿色,不久就是满地的葱茏,直到满地的金黄。

  高原独一无二的阳光,染就了高原人的黑红脸膛。红土地甘甜的美酒,熏醉了高原人的黑红脸膛。黑红,代言着勤劳,健康,坚韧和拼搏;代言着热情,奔放,团结和包容。在鼓声带来的迷醉里,我看到黑红,就记起了艳如胭脂的三角梅。

  同样被记起的,还有这片神秘的红土地,和红土地上的姐妹兄弟。

  在香格里拉,这片心灵的`圣土捧出了第二种让我心动的花,酥油花。

  确切地说,我看到酥油花,是在香格里拉的普达措国家森林公园。

  “普度众生,达到幸福”,我正在琢磨这个耐人寻味的名字,车窗外飘过一片金黄的云。来不及细打量,那一抹黄还是打动了我,心里嘀咕着,这样的高原草甸,怎么还有如此众多的黄花美人蕉呢?

  可能是有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也可能是导游经历得多了,车厢里很快传来导游善解人意的解说,车窗外那片金黄的云并不是我以为的黄花美人蕉,而是酥油花。

  什么,酥油花?酥油花不是以酥油为原料制成的油塑艺术品,只在正月十五前后供奉在藏族寺庙的么?导游接下来的解说才算是最终解了我的疑惑。原来,这花花开金黄,与酥油的颜色相似,更重要的是,当地的藏民发现用它的叶子包裹酥油,储藏起来酥油经久不坏。

  敢情这花还具有高原冰箱的功效。要知道,酥油在藏族同胞的生活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酥油灯需要它,给寺庙进奉酥油来添灯,在家里供奉一盏长明不灭的酥油灯,做法事祭祀点上成百上千的酥油灯,这些虔诚的举动可以帮助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进行灵魂交流和沟通,可以为活着的人解开心头的困惑指明前行的方向,酥油灯就是藏民同胞们的精神之灯;日常生活中也离不开酥油,喝一杯酥油奶茶,捏一团酥油糌粑,这对藏民同胞来说就像我们汉人吃米饭喝菜汤一样平常,也是最惬意的事情。至于说做油塑酥油花,更是离不开酥油。

  下车之后,沿着木栈道走走停停,终于得以近距离地一睹酥油花的芳容。它们或三五成群,或牵成一片,有的生在湖畔的杂花里,有的沿着山脚绵延开去。叶片像美人蕉的叶片,但又不全像,末梢没有那么尖,颜色也没那么深,叶脉没有那么密,叶片表面还附着一层绒毛。要说像,更像高山地区的烤烟叶,只不过叶片小一些,边缘圆润一些。花是鲜黄的丝状小花,无数朵小花又一起簇拥成一团大花,有的先开,有的后开,萎了的花成褐色,有苦菜花苞的意思。

  远处是青黛的山峦和原始森林,背后是繁花迷人眼的五彩草甸,草甸上匍匐着明晃晃的小溪,镶嵌着水汪汪的湖泊海子,洒落着雪白的羊群,还有黄褐色的马,黑长毛的牦牛。从草甸的边沿延伸到森林的边沿,都是黄灿灿的酥油花,随着地势起伏成金色的波涛。

  天空澄明,万籁俱寂。看着这一大片壮观的酥油花,我就闻到了藏族老奶奶煨桑的味道,那是青稞面的香味,和着艾草的苦味。老奶奶一手摇着转经轮,慢慢顺时针地绕着白塔转圈,嘴里念念有辞: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一只青鸟展翅飞过,拖着悠长绵远的歌,好似在唤:酥油,酥油,酥油……

  普度众生,达到幸福。在酥油花明黄的拥抱里,我感知到了梵音交给我的无边幸福。

  心跟着流浪,抵达神奇的女儿国。在这里,有水性杨花。

  知道泸沽湖产水性杨花,来自一个驴友兼拍客的博客。清晰的图片上,纤细的枝蔓托着柔弱的三瓣白花,羞答答地伏在碧波如镜的湖面,我第一时间想起那个唱着“红消香断有谁怜”的葬花女子。而图片下配着的“水性杨花”四个字,让我疼惜,也心生期盼。

  跨进猪槽船,把自己交给两个摩梭女子。船头的红衣蓝裙白头巾,船尾的蓝衣白裙红头巾,上方是湛蓝的天,银白的云,身旁是碧绿、宝蓝、靛青多种颜色混杂的湖水,怎么看怎么美。

  摇桨,摆橹,船头船尾的女子轻启歌喉:呵,朋友,来了就莫走,阿妹陪你到月落西山头……一个个音符脆生生的,甜津津的,就像那格姆神山上流下来的丁咚作响的山泉水,让人在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在生命最初的摇篮,沉醉不知归路。

  就那么一瞥,就瞥见了心心念之的水性杨花。或零星或成片地随着波浪起伏,像是满天的繁星偷跑下来嬉戏,又像是一群银鱼在湖面跳跃,更像格姆女神洒落的一滴滴珠泪。

  那就是传说中的水性杨花吧?我问摇船的摩梭女子,我在丽江纳西菜馆吃过同名的一道菜,很吃香呢,就是用它做的吧?

  我没撒谎,也没有夸大,那晚在那家纳西菜馆吃饭,菜单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水性杨花的名字,狭小的一楼六张桌子的客人都点了那道菜。白色的瓷盘,碧绿的茎干,白色的蒜片,倒是清纯得很,没有特别的味道,却吃得客人们一脸暧昧的笑。

  女子摇船的手一顿,脸色暗淡下来,淡淡地说,你们外人叫它水性杨花,说是很诗意。我们摩梭人就叫它海菜花,叫它开普。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外面景区的人拿它做菜招客,我们摩梭人捞起来喂猪。

  场面一时尴尬。看来摩梭女子也知道一些汉文化,水性杨花这个词在汉人眼里,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词。当初那个人一时诗兴大发,给开普取了这样一个自以为很贴切又很浪漫的名字,即便他的初衷是单纯的,在后来的演变中,却是多了另一层意味。作为女人,我能理解摩梭女子心中的不快,同时也感到羞愧,猎奇是我们的天性,可这样的天性,不知明里暗里伤害了多少人,又扭曲了多少心。

  后来在大理,跟朋友说起,他说他们洱海也出产这种海菜花,也拿来清炒或是做汤。只不过的是,苍山已不是当年的苍山,洱海也不是当年的洱海,水质污染严重,再也长不出这种叫开普的花了。

  花开有名,那么,花开无名呢?

  在金沙江畔的荒山上闲逛。立春已过,从昆明过来的路上,李花儿白,杏花儿粉,桃花儿红,菜花儿黄,柳条儿绿,麦苗儿青,早是一派好春光。

  这里还像秋天。这里地处横断山区,是云南的大旱区,一直要到五六月份才能进入所谓的雨季。山上植被极其稀少,已经干了好几个月了,目之所及的沟沟壑壑红得要冒烟,更显得地表的支离破碎。对面山上确实起过山火,山大人稀,又缺水缺得出奇,自然没人管。火烧光了那一片荒草,最后也觉得没劲,自个儿知趣地撤退了。

  这里的人守着金沙江,却只能望江兴叹,老百姓用水都靠埋在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的大水泥罐子储水。沿途看到最多的就是那些露出地面一小截,戴了大圆盖子的储水罐。地里也萧瑟得很,我观察了一下,最多的是花椒树和石榴树,因为它们比较耐干。其余的就只是荒草,黄褐的颜色,灰不溜秋的。顺着山势一溜儿稻田,全是赤裸裸的红土,要等到雨季到来了,才能抢种一季。

  待在屋里憋屈,跑到山上晃荡又觉着无聊。为了躲避一辆工车经过扬起的漫天沙尘,我跑到一个山凹处,然后就邂逅了两种植物,两种既开着花又结着果的植物。一种是与我差不多高的草本植物,叶子上有灰白的绒毛,花淡紫,五角星状,花瓣厚实,犹如雕刻一般,果实像棉桃,裂开,内有密集的黑色籽实,还有白色的絮状物。一种是匍匐在地上的藤状植物,叶片、茎杆上满生细长锐利的刺,花紫色,单瓣五瓣,果实像迷你的花皮西瓜。

  它们,在我去年夏天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默默开花,结果,想不到时间过去了半年,依然在开花,结果。

  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可这并不重要,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叫花儿。

  环顾自周,在连天的衰草里,突生一种莫名的感动,关于生命,关于坚持。

  花的心,藏在蕊中;云之南,醒在梦里。

  怀揣着一朵花儿的心思,行走在彩云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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