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的散文

时间:2019-11-26 15:21:01 散文 我要投稿

寻觅的散文

  像我在这个秋天的湖边随手捡拾起的一块薄薄的石片,像我没有目标的目光在这秋风阵阵的傍晚四处流浪,像我每日以买菜的借口,骑着车子在人车交织的街上随意地瞎逛一番。我有很多闲散琐事,但都没放在心上。每天起来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地去做一些摆在眼前的事务。不用费心不用动脑,但总有一种心绪空茫而现实地藏匿于心,说不清道不明!但也从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长年踱步于斗室,踟蹰于街头,无论风雨和阳光,都在我浓眉深锁的目光里或雾水迷蒙或空旷成一种虚无。那应该是一种寻寻觅觅的情结和状态。我到底在寻觅什么?!

寻觅的散文

  这种隐蔽于平静面色之中的茫然不知所以的心绪好像由来已久。杭州的西湖武汉的东湖苏州的大运河边都曾留下过如此负气游移的身影,只是那时的想法比现在更单纯。干活睡觉,在无足与外人言说的深重心事下默默地想家。那是那时最后的一个思想活动和精神寄托。其实心里也明白,所谓的家,就是故乡那几间老房子,还有的就是生长的故地上那些跟父母在一起时虽带些灰色却不乏温暖记忆的早年生活。

  那时学诗学剑,胸怀如今想来有些可笑的所谓远大理想,为的就是想有一天离开那处满眼绿色却又满心灰色的村庄,管他积极进取还是左冲右突,那个当初极欲离开的地方现在又成了我极欲回去的地方,而且付出了比当初更多的努力,结果依旧还是只能站在异乡的高坡上临风洒泪望月怀远!

  老家很少回去,即便回去一次,不是悄悄地驻足于院落门前深情地张望一会,就是从替我照顾家院的大哥那里找来大小门的钥匙,进到荒草丛生的院子里和落满灰尘与鸟粪的屋子里,深有感慨地抚摸追忆!那时,我会不计辛劳地找来锈迹斑斑落满灰尘的脸盆或者水桶,去旁边飘满绿藻浮萍的水塘里打水洗刷整个楼上楼下厚厚的尘土。如果不急着赶回县城,我还会买来蜡烛,一个人在野草摇曳悄无人声的老屋里感受唐代诗人司空曙的“静夜四无邻,荒居旧业贫”的乡村夜晚死一般的静寂。

  儿子读高中时,我们在县城租了一套房子。平时都是儿子自己住在那里。那个三年,每次回到县城都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不过近在咫尺的乡下还是我常常眷念和最想回去看看的地方。不管怎么说,那几年应该是我多年来离家最近感觉最好的三年。现在儿子远走外省读大学,县城的租房已退,我一下子好像又失去了根据地的感觉!那个县城又像我年少时那样跟我没了任何的关系。乡下的家恍惚又被另一个人生巨浪把我们再次推到很远的距离!原本在表象上似乎已经很近的家再次被远远抛离!

  从苏州回来,我就一直寓居在省城租来的宾馆里。这些年来我好像一直住在宾馆里,像一个永远无家可归的游子!记得好像有一句话写的很形象“年年难过年年过,处处无家处处家”,还有一句叫“旅馆是家家是寄”。这些年我的心里一直有着这样的情结。所以我常常像一只困兽,面对生活强加给我的牢笼,在自己心底里威严而低沉地怒吼。无论我们的心中期怀着多少善良的情感与心怀,在眼下拜金与自私占据的时代,你的信仰和尊严都会被丧失信义的年轻人视为不欺有罪的傻瓜行径!他们确确实实是这么做的,他们一直把善良当做可欺的对象!

  为了生存,我和许多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一样始终艰难地混迹于一些城市。在这个被外省人认为属于我们自己的省城,我从第一天起就感到了和我住在外省的城市别无二致的感受。很多事不好做比较,而有些事却给了我在外省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受。它让我对这个社会、包括对人性方面的认识,有了从未有过的全新感受,它也促使我对自己待人接物的生存理念做出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改变,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与时俱进”或“随波逐流”?可我始终做不到随波逐流,这让那些借钱不还的人都深有感叹。说我历经风霜却不改最初的单纯,说我饱经沧桑却还相信信义与忠诚的存在!我从他们有意恭维的话语中还听出了另一个潜藏的话意,就是说我是一个不长记性、记吃不记打的蠢货!也许这就是我性格执拗倔强一根筋的外部表现。像我对一位美女文友玩笑时表达的那样,我要不是一根筋,对你的相思将无处生根。

  几天前参加一个文艺界的聚会,酒席上跟几位教授先生谈起现在城市人、特别是城市知识分子在精神和思想层面上的焦虑、压抑。渴望在安逸宁静的环境下寻求思想和精神的返璞归真。他们在诉说中具体到一个个生动的实物景象。在最原始的山林里采菊东篱下,在月光洒漏的竹林里抚琴听风,在菜花金黄的水岸上结庐种菜,在流云晚照中吟诗作画……这些都是艺术家的美好想象,对部分人来说也可以做靠近梦想的.短暂的旅游,一旦真的离开城市的便利、富足、网络和长期养成的舒适,我相信大多数人对自由的向往都只能停留在向往的阶段。而我那时却告诉他们,大自然的美好景观远远胜过所有艺术家对它的临摹和描绘。这也就是我们常常在文艺理论上反复讨论过数次的有关艺术来源于生活的论调,至于它是否高于生活,那就见仁见智了。

  实际上我的家就坐落于那群教授们感慨向往的胜境,那条风吹稻花香两岸的大河边上,绿遍天涯的春天,莺歌燕舞菜花映日。灌溉渠清亮的水流沿绿油油的杨树林伸向微风和煦的田野。“稻花香里说丰年”的秋天,白色的鸟影常常掠过金色的稻田,收割机收获的喜悦里,晃动多少“遍地英雄下夕烟”的美丽身影。

  说到这里,你已经能够明白我那千转百回,久郁心中的空茫、似有所失的踟蹰以及莫名其妙的寻觅情绪,归根到底都是对眼前繁华的失望、对重回故园的向往。可不知为什么,从我离开家乡就一直越走越远!当我频频回望极欲回头时,一座座的高山、一条条的河流早将我们在现实中阻隔,一股股的风潮将我跟家乡的距离拉的更远!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似乎只能在一个个不属于我的城市里徘徊、踟蹰、茫然无序地游走于一个个落日楼头无人可诉的伫望中!寻觅的清愁永远漂浮于异乡清澈的湖面上,城市霓虹闪烁的笙歌里、午夜梦醒的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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