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饭的记忆散文

时间:2019-12-16 17:41:15 散文 我要投稿

管饭的记忆散文

  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在乡下度过的,那时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物资和生活都极度艰难的时代。

管饭的记忆散文

  由于我们的村子紧靠东济公路,那是那个年代我县唯一的东西大通道,是进出垣曲唯一的公路,贯穿全县一多半公社和大小队,所以,生产生活条件比其他地方要略好一些,公社干部下乡和公民办教师都愿意到我们这来。

  虽然,我们离掌权的干部和优秀的老师感觉上近了不少,但沉重的管饭和派饭却加重了各家的负担。尽管如此,大多人包括我的母亲还是为此乐此不疲,把我们出息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那时,管干部饭,我们这叫派饭。一般都是按各家住的顺序,由队长一家家安排下去,并提前打好招呼,除过孤寡老人和五保户,如果那家主人实在难缠或邋遢不堪,也可以越过,在干净利索人的家里也可以多吃几天。

  为什么叫派饭呢,现在我来理解就是可管可不管,既然是派,当然就有个接受不接受的问题,有时不好派,就在队干部家多吃几天。队里要是有什么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修渠、集中干活什么的,队里就会派人起灶,集体做饭,这时下乡干部就会下工后到大灶上吃饭,还能省下钱和粮票。

  我们队是个小生产队,三四十户人家,一百多人口,在我们这下乡的干部先后就有公社的公安主任、团委书记、农技站的副站长、信用社的会计,一般都保持两个人,在我们队待了两三年时间,那时候他们也不歇礼拜天,几乎每天都在队里同吃同住,真正融入到了我们的生活,队里所有的人包括老人和小孩他们都认识,以致后来有些人来往了一辈子交情。

  对老师的饭,我们这不叫派饭,而叫管饭,是按在校学生,一个学生家长管一天饭,一家有两个孩子同时上学,则管两天,一直往下轮,不管利索人家,还是邋遢人家,都要往下轮着管,一视同仁。

  派和管,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意思却大为不同,管饭就意味着是天经地义的事,从有私塾开始,先生的饭就是轮流管的。

  那时每个小生产队基本上都有一所小学,也有人数少的两三个队合办一所,七年制则是每个大队都有的配置,除过高中,七年制一般是不出大队的。

  我的小学就是在本小队上的,一年级时的老师是西王茅队的民办教师史中民,是个老三届,是在县教育局有编制的民办老师,距我们队有十几里远,二年级时是我的.一个表舅,是与我队一坡又一粱之隔的白水柳沟母亲娘家人,是个老公办教师,后来离休。

  我们上到五年级时就到了大队办的七年制学校,那时公办老师还不多,起初只有校长王汉碌和语文老师王平川,其他的都是本大队的民办老师,民办老师一般都回家吃饭,只管公办或跨村民办老师饭。到六年级时,公办老师多了,有四五个了,再让家长管饭就不太合适了,大队便给学校划出五六亩学农基地,学校自种,打一些粮食补贴灶上,学校便成立了一个小灶,由老师轮流做饭吃。

  所以真正管老师吃饭,在我们家,也就六七年时间,管我小学老师吃饭的同时,还要管上面哥哥姐姐在初中老师的饭。

  那时,各家各户生活都极其贫困,但对管老师吃饭却都是非常重视,特别是我们的母亲,尤其爱面子,还有对我们姊妹们的希翼,都集中在管饭的过程中,那时不兴给老师送礼,也不兴家访,在管饭中,一切都凝聚在碗里。

  每当快轮到我家管饭了时,母亲前几天就开始攒鸡蛋。

  那时,农村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肉也只有在十月一或过年时才有,家里有鸡,但都不敢杀的,还要用它下蛋孵小鸡,再下蛋,再孵小鸡,农家的油盐酱醋和零花钱的希望,都在鸡身上,所以能吃的最高贵的只有鸡蛋。

  轮到管饭时,母亲都会提前蒸几个馒头或在鏊上烤个油旋(葱花饼),洗清青菜准备好,然后该上工上工,该干活干活。

  我们上完早课后,就会主动叫上老师,相跟着走回家里,早饭一般都是汤面,午饭则是干面、臊子面,晚上大多也是汤面,这是我们这的饮食习惯决定,如果不是管饭,我们早晚大多是米琪和子饭,吃一半粗粮,管饭则不会吃这些,偶尔还会做点饺子、油饼等稀罕饭。

  管老师吃饭时,在集体上工时,说一声,可早下工一会,给老师做饭,给干部派饭时,则不用提前下工做,那时,对老师是很尊敬的,耽误老师吃饭,那就是耽误大家共同的孩子。所以,那时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社会地位很高,大家对老师都很敬重,老师要是在课堂上批评了谁,用教鞭打了谁,家长都很感激老师,绝没有找麻烦的,起码我没见过或听说过。

  家长对老师好,就是要老师对自己的孩子更狠一些,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家长对老师好,那是一片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真诚。就说舀饭吧,为了不让老师觉得过分照顾,母亲总是把好吃的,像鸡蛋一些东西,舀在碗底,然后舀面条,最后再舀点汤,面上看着,普通得很,但吃到最后,才觉得出“一片冰心在玉壶”。

  老师吃饭时,我们都躲在厨房里吃,有时饭不多,要等到老师吃完走了,我们才端碗。

  老师吃饭时,母亲从来不说我们,即使做错了,也要忍耐到老师走了,才收拾我们,就是不能给老师难堪,怕老师多想。

  一天的饭吃完时,老师顺手都会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斤粮票和三毛钱压在碗底下,母亲见了赶紧拿起嚷几句,不让老师留钱,老师则坚决要留,再嚷也要把钱留下,否则,下一次管饭就没法管了。

  管了几年老师的饭,老师给各家各户也都熟悉了,对学生的情况则了若指掌,虽然那时老师的水平还都不是太高,尤其是复式教学,一个人带几个年级课,一个人带几门课,课余还要组织我们勤工俭学,筛砂拾麦,但对我们的成长和学习尽心尽力,像慈父一般爱护着、教育着。

  恢复中考、高考后,我们这一茬学生基础都挺好,好多都考上了理想的大中专学校。

  现在,我们也到了不惑之年,时代的发展,早已没有了管饭这一说词,但那管饭的记忆却牢牢记着,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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