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事散文

时间:2019-11-22 06:12:01 散文 我要投稿

我的婚事散文

  记得我还没有成年,完全的不晓事,根本就不懂得男女之间的事。

我的婚事散文

  说起来也很可笑,也很荒唐。大概是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习俗,尽管到了新社会,还是根深蒂固烙在人们心里。似乎这样的习俗永远的泯灭不了,死而复活,至今还沿袭这样的一种风俗,圈定年轻男女的幸福。有的成就一桩美好的婚姻,有的磕磕碰碰、吵吵闹闹痛苦的过一辈子,有的则无法容忍,只得分道扬镳。

  而我那时,刚好只有十二三岁,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我的父母突发奇想地要给我找个媳妇,他们过早的着急,可能是我的长相不大好的原因,害怕我讨不上婆娘,便于这样早早地给我谋划终身。

  那是在舅舅家的一次聚会,我们所有的成员都在。父亲在酒桌上竟然开口跟小姨夫说,要带他的女儿给我当媳妇。姨夫的女儿至少比我小三岁左右,而这个姨夫不是姨母的原配,原配的姨夫过世了,他们是刚走到一起,组成新家的。因此这个小我三岁的表妹不是姨母生的,她是后姨夫和前妻生的,在他的心里肯定是不舍得这么小的女儿给我当媳妇,表面上他还是敷衍满口地答应。我想这件事多亏没成,要不我这个家指不定要倒退多少年,回到旧社会,带童养媳的高帽就如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取不下了。那就真的不很光彩了,要被许多人瞧不起,成为另类讥笑。我就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脑壳里为什么还是那样的封建?可我在父亲面前从来就是言听计从,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无条件的服从。现在回想起来,父亲就亦如封建里的“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严父。

  姨夫为了不悖父亲的面子,采出了折中的办法,在他那里找到一个年龄跟我同岁的姑娘。父亲虽然心里有着对姨夫的隔膜,但他还是很高心地欣然答应了。似乎对姨夫心存感激,早就不计较姨夫没能答应将女儿送到我家当童养媳,他好像觉得这样更好,如果能成的话,他就能早早的当爷爷了。因此,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姑娘家境很不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与她的哥哥相依为命。试想,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女儿还没成年,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谁愿意这么早给她说婆家?

  姨夫离我家有点远,大约有三十来里路。从他家要步行几里路,才能坐上班车,再走上几里路才能到我家。

  那天,大约是上午十二点多钟,见姨夫、姨母带着那位姑娘,还有那位姑娘唯一的叔父、婶娘、哥哥,一行人浩浩荡荡,兴冲冲地来给她看当。当时,我正好在一位叔父家里,而这位叔父又在村的最前沿。老远我就看到了他们,不由地就害羞起来,就如突然的害怕与恐惧一样,惶惶地走进叔父的家里关着门躲起来。当时的情形,我确实就如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知道如何来处理,只能胆怯得逃之夭夭似的。因而在村里还落下了笑话,说人家姑娘来相郎,我却关着门不敢出来。按他们的处世态度我应该大大方方地去迎接,才不失男方家的礼貌,也不失我的风采。可我羞得没有丝毫勇气,不敢在大庭广众面前欢迎他们,说上几句热情洋溢客套的话。

  最后,我如丑小鸭般的躲在叔父的家里,硬是等着他们从叔父的门前过去,我才敢出来。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怕丑,不大敢在生人面前露面,更何况这是最敏感而最怕羞又必须要面对的(其实,对我来说有点早,我还没有那样的胆量来超越我的年龄,进入到那样的一个角色,去相亲,跟女孩子订婚)。因此在他们到来时,我吓得慌了神,失去了主张似的,只能躲着他们。但是我必须要回去见他们,今天他们兴师动众就是来看我的,同样我和我的父母也是要看她的。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姑娘,我能看上她吗?说句实在话,我心里没有一把衡量的尺子,来衡量异性,今天的她。几乎是不懂,也不晓得有可能她就是要跟我过一辈子?此时,我心里只有彷徨与怯怯,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硬着头皮惴惴地往家里而去,每抬起脚往前迈进一步,心就更为明显“突,突……”地跳得厉害,似上刀山下火海一样的难以前行。如果我是一个成年的人,一定是求之不得的,往前迈进的脚步,一定是踩着求爱的音符,串起欢快的《康定情歌》,急切渴望欣喜地前去。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的为难。

  不管怎样的为难,还是要去见他们的,就如丑媳妇到底要见公婆一样。在我走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此时又如同陌生的家,几乎辨不清方向,如置身在迷茫中一样的恐吓,诚惶诚恐。脸,如一种惨白里暴涨成火烧云一样的绯红,顿感脸上火辣辣的;丑得就如腼腆的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他们,更不敢看她了。唯唯诺诺,羞得连说话的声音也只有蚊子那么大,尽我最大的努力问候他们。而此时几双目光齐刷刷地盯着我,看我的相貌,是不是丑?看我的身高,是不是矮?看我走路的姿势,是不是残疾?他们就如评选委员会的裁判,高高的坐在台上,咄咄逼人注视我一言一行,严严的把关。那一道道犀利如炷的目光,似要把我各个部位看透;又似穿过我的肉体,要把我的心看透。我悚得就如逃兵一样,急急地逃离他们的目光,躲进厨房,帮母亲烧火、打下手,做饭招待他们。

  我本以为逃脱了被注视的尴尬,可总有一双眼睛不离我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盯着我,生怕我逃跑了似的。她几乎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我的优胜劣汰全显现在她的心里,连我的心思她也能揣摩透一样,了如指掌。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细心与负责,她就是她的婶娘。我那习惯性的动作,在她眼里成了瑕疵,吹毛求疵地说得我一无是处,对我一百个的不满意。

  在他们吃过饭后,似乎要离去,又舍不得离去。因为我的家境还是比较好,盖起那时少有的新房,唯一的姐姐早已出嫁,家里独只有我,父母又年轻。家里的条件是没得说,他们正希望能找到我这样的家庭,只是对我不大满意。似乎嫌弃我个子不高,相貌也不帅,还担心着我是不是有问题?因此,他们在犹豫不决。

  我想我的问题,就是怕丑显现出那样尴尬,站立不安,洋相百出,似乎我有点不大正常一样。大概这就是他们所担心的,不过他们也很清楚,从我的父母来看,我绝对是没问题的。他们之所以鸡蛋里挑骨头,是要显得她比我优越,并非是她在高攀我。而她在我父母的心里,就是看上她高挑的个子,似乎长相苗条美丑都不重要。因此父母低三下四极力满足他们的要求,事情最后就这样定了。

  这是我的婚事,父母就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像是他们的事一样,武断的.决定了。其实从头至尾我就没敢看她,也不知道她长得怎样,更不知道自己要找怎样的一个姑娘?就算是父母问我,我大概也没有主见。

  在我敢真正的看她,真正的在心里衡量她,是母亲替我把她接到家里来过节。她除了身高不比我矮,相貌和穿着打扮都比不上我,我是真的看不上她。尽管那时我还很小,不知道怎样来选择异性,但最起码得漂亮。我肯定是希望我的那个她漂亮,而她一点都不漂亮,我十分的苦恼,在心里烦怨父母草率,稀里糊涂把我的终身定了。因此,我跟她十分的陌生,遵循古训,男女有别,很难跟她说上一句话。她却无所谓,嘻嘻哈哈,跟小孩子一样在村里到处乱串门。父母对她也产生了质疑,不像话,这哪能是个媳妇?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她家,是父亲带着我去接她来过年。大约是年末二十七八了,到处都洋溢着年节的喜庆与快乐的气氛。她那里村子比较大,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紧挨着,院落前的塘坝也比较多。在姨夫陪同我与父亲去她家,一路上,塘坝前聚满了人们干塘捉鱼,热火朝天,其乐融融,洋溢着过年前的喜悦。姨夫提议要我挨个的请他们吃烟,似乎要告诉他们我是这里的女婿。我当时就反对,因为我害怕在他们面前要笑容可掬,一边递烟,一边要说上一大堆客套的话。我是最不善这样的事,如果硬是要我去显摆的话,那就只能洋相百出。父亲可能注意到,便就同意了,姨夫的提议就只能作罢。

  她的家单落在山坡上。一栋泥砖瓦屋,虽不老旧破烂,但也不显得新与气派。在我与父亲、姨夫走进屋里,家里阒无一人。姨夫只得带我与父亲去她婶娘家。她的婶娘和叔父见到我十分的热情,完全不像上次到我家给她看当那样地看不起我,变得很满意,似乎认定我就是他们的侄女婿。

  进屋倒茶让座,寒暄客气了一番后,她的婶娘便赶忙去煮饭炒菜,她的叔父便陪着我这第一次上门的贵客!

  不一会,她与她的哥也来了,一起在她婶娘家吃过了早饭。她便与我到我家来过年。

  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肯定就是我的媳妇了。哪知年还没过,她就跟我父母闹起了情绪。父母觉得不行,不能把她娶到家里来,要不就害了我。第二天,父母清早就把她送了回去,这一场荒唐的婚事算是结束了,我也就解脱自由了。

  这事过去了几年,我也长成大小伙了,丑小鸭变天鹅了,朝气蓬勃,青春靓丽。我的头发乌黑发亮,似电视广告明星的头发那般的柔顺而有风采;我的脸细嫩白皙,像姑娘的脸那样清秀白净,明清目秀。这时的我忒爱打扮,跟大姑娘一样,除了不往脸上涂脂抹粉,穿着十分讲究。谁不爱美呢?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我也很时髦,赶潮流,穿那时流行的西装,真真切切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帅小伙。似乎我也就到了婚事的年龄,便有媒婆给我说媒。

  那时,我七老八十的姑祖父特意来跟做媒,说他那里有一个姑娘跟我忒般配。其实,我的年龄还不算大,不过就十八九岁,婚事好像还是有点早,但姑祖父来说,我又不好回绝,便勉强答应。

  在我们那里,男女相亲,一般是男方先到女方家,女方家看到这个后生满意的话才到男方家看当(相郎)。而姑祖父免去了我先到女方家,直接把那位姑娘和她的母亲带到我家来。

  那天,我正在村里帮一户人家砌屋。听说她们来了,我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怕丑,羞得不敢回家。而是亟不可待急急地往家里跑去,满心希望能见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就如我心中的那个她一样。

  在我临近家门,心,竟然“突,突……”的狂跳。这样的感觉,似乎是满心期待中的惊喜,又似担心渴盼里希望被破灭后的失落,无法静止下来。就如没有开关的自来水急往流,七上八下,像兔子在心里蹦跳一样惴惴地走进家里。

  刚一进家门,我便满脸堆笑,似奴颜婢膝一样腆着脸说:“表叔娘好。”她们就像受惊的羊群突然地站立起来,使我感到惊恐不安,急忙客气的请她们坐下。

  此时,我隐隐感到在她们面前,我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她们像鉴赏大师一样,仔仔细细,认真负责,从头到脚,精细地评审我,是否是她们心中的那个他?

  我浑身不自在,似针尖麦芒扎在身上一样,坐立都不自然。但我还是得强迫自己坐在她们面前,装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

  在此之前,我还并未来得及仔细地看她一眼。为解开如谜一样的心境,驱使着急切盼望的眼神偷窥她。当我的眼神悄悄射向她,就如带着丘比列的箭呼呼射向她一样;而她那双眼眸也正在射向我,亦如犀利的一道剑刃。我们不期而遇,四目相对,“嘣”的一声,火花四溅,似有两败俱伤。我并没有感到像猎人一样,张弓搭箭,“嗖,嗖……”射中猎物那般的狂喜。而是羞得低垂眼眸,不敢肆无忌惮地看她。她也一样,见到我如箭一样的目光,急忙地避让。我明显的感到她有着少女的羞涩,也有着姑娘的腼腆,似那羞答答的玫瑰花。

  可是,我与她都按耐不住,急着要把对方看透。匆匆的目光又多次对视擦肩,在心里衡量着对方。我却感到失望,她的形象打动不了我的心,尤其是她那张脸,除了白,拉得有点长外,无论如何我看不到一点美;她的穿着打扮也很不时髦,一件紫绿色的夹克,像稻草人的外套挂在她的身上一样,显得是那样不协调。从她这身穿着打扮来看,她家的条件一定不宽裕。我并不嫌弃她家穷,而是她的确长得不够标志。大凡陌生的男女相亲,就是对方的外貌。因此,在我心里衡量异性的标准仍然是漂亮!她似乎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她,跟她娘俩客气了几句,我便借故离去。

  村里一些热心肠的大妈大婶,见到我便询问成了么?我却笑而不答,她们似乎看出了端倪,有知根知底,便告诉我:“她的我父亲前几年死了,母亲又不能干,家里有四姊妹,她是老大,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家里忒穷,你如果娶了她,说不定也要跟着受穷。”其实这些我并不怕,假设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会帮她们。问题是她不漂亮,我看不上。

  然而,我的父母偏看上了她,好言好语地跟她们说我有事抽不出身。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天塌下来也没这事重要,这是一生一世的大事,有什么事比相亲还重要?我想大概是她们看上我家的条件,做梦都想找一个像我家这样的婆家。因此才那样忍辱负重般地等待。而我的父母为稳住她们,热情地招待她们,在她们走时还包了重重的红包。

  父母为了让我同意,把家里所有的叔父,还有家里德高望重地叔祖父都请到家里来劝说我。我乱了方寸,没有了主见,无法坚持原先的决定。尽管叔父们和叔祖父问:“我是不是有相好的,或者是看上的,如果有的话,告诉他们,他们去跟我请媒人……”这完全是托词,虚张声势,迫使我只得答应。

  那天清晨我特意到理发店烫了个发,把头发卷得跟棕树根一样,学着明星们的样,穿上时髦的西装,打上领带,与姑祖父到了她家,算是应允了这门婚事。

  后来每每去她家,我就像是上班干活一样的负重,而从她家回来就如收工一样的轻松。与她在一起很少有话说,更谈不上有感情。尽管如此,我摆脱不掉父母的压力,只能默认她。

  本以为就这样了,可我跟她到底没有缘分,走不到一块。在我一次意外事故后,她怕我成了残废,无声地离开了。

  这便是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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